近日,14天前的星期五,在上課的前一天,手機鈴響。
「高鐵的票訂好了嗎?」按照表排進度,即將開始進入每年例行的紅色忙碌。
「醫生說小孩要轉加護病房!」電話另一頭很明顯地泣不成聲。我猜老婆手上正握著孩子人生第一張病危通知。
「來,沒關係,慢慢說。」雖然擔心可能對不住信任我的受訓選手們。我心裡卻已經開始研擬調課計畫。老婆很堅強,要我周末照表排進度進行。總之,從此開始14天的心神擔憂。
因為鼓舞孩子,老婆買了一盒小糖果哄慰。健保病房裡還有很其他孩子。老婆問,糖果要不要先收起來。孩子病懨懨地說:「要爸爸幫我保管。」孩子這樣地信任,讓我既心痛又感動。幾天後在加護病房裡,未滿12歲的大女兒因為不得入內,安安靜靜地坐在外面等候(也是不捨。) 對一個幼稚園的孩子而言,抽痰是一個何其可怕的工程,細細的塑膠管深入鼻腔內四處搜尋痰液而鑽走,彰基貼心的護士作了完整的說明,說會稍微破壞黏膜造成一點點出血,我們都信任護理人員。抽痰的過程孩子難免掙扎,護士姐姐問小朋友要找誰壓壓。小女說:「爸爸壓壓。」壓制住孩子抖動,孩子全程竟然只是面露難受表情而沒有哭。雖然乖巧卻讓我更加不捨。
這14天內,老婆請假全力看顧小孩,十分辛苦,因為老婆的辛苦照料,也讓孩子逐漸精神抖擻,最後兩天,手上插著軟針,病床前吊著點滴還活蹦亂跳,宛如多一條電線牽絆的調皮機器人。雖然每天晚上,晚一點我還是要趕回事務所加班,在醫院裡的晚餐時間,我也多了好多時光,推著小輪椅閒晃和孩子相伴。終於,在一夜沒睡地加班趕圖,接著睡了兩小時之後繼續上了三個半小時的建築設計課之後的周日下午,孩子終於在醫師的恩准下辦理出院,這天下午,疲倦讓我在醫院的候診沙發上坐著卻睡著,醒來時,妻子微笑地看著我,大包小包地以及大女兒拖著行李箱,結束這14天的煎熬。
今天早晨醒來,小女的腳丫子挨著我的臉龐,我猜昨天作夢夢到被挨兩拳,可能其實是孩子強而有力的小腿。這就是我們之間奇妙的緣分嗎?你真的是我前世的情人嗎?我想,我這一輩子會比情人還愛妳。咳!..….更正!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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