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1日 星期五

789確定地放棄

領隊會議缺席,一直到透過實際行動,持續的延宕、持續地婉轉地含糊其詞,確認不參加下一場競賽。今晚的聚餐,幾位前輩聽到我們在命題領隊會議上缺席,露出一絲失望,但我也終於第一次,不發一語地清楚明確表明自己內心的決定。

心中的大石坦然放下。今年,至少今年,不再為此煩心。

今年四月十八號比賽完畢之後到今天,在會裡聽到很多前輩的鼓勵與加油,例如:再接再厲。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來。

面對這樣的期待與善意。我怎樣能清楚的說明,我今年不再參加的內心聲音呢?

很多善良的好人都有相同的通病。

他們以著自身的成功經驗,告訴後輩應該怎樣作,才可以成功。忽略了每一個後輩都有其不同的處境與不同的條件。

以前,我會盡量說明自己的情形以便前輩診斷,偶爾聽到「這的確是你的一個重大困境。」不過通常換來的是,「太快放棄了!」「這樣決不可行!」「這樣學不到更多的東西!」「劃地自限!」

這幾年學會圓滑,「是的,我們會再接再厲。」

可能我們聽不見對方要說的重點,也可能對方不見我們所有的問題。

把力氣放在辯駁,不如把力氣放在下一場戰役的練兵整備。

高三下學期課程結束,那是大學聯考度取率約在四成五的年代。半夜蹺家騎機車兜風被警察攔下,告訴警察因為考試壓力太大,所以要出來吹風,警察放我回去還換來告誡我不要太晚睡會影響讀書的關懷。課程結束,卻還是規定全部高三生要到校自修。我沒有力氣將時間花在教室裡散漫。一個豔陽高照的中午,逕自到校長室直接找曾堪仁校長討論從現在開始請假回家讀書的可行性。我忘了和父母討論,我忘了跟導師報告,我忘了應該層層上報。或許我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和任何一個會潑我冷水的人討論一個機會渺茫但有存活機會的求生方法。

我要的不是每天背著沈重的書包將要讀書的內容裝在機車上騎到華陽崗,在書桌前就定位的時後滿身大汗,還要升旗唱歌答數。我要的是攤平我所有的工作份量,在我目光所及處一目了然。讓我瞭解壓力,讓我瞭解份量有多少,時間有多少。我不要一睡醒就要吃完早餐騎車出門填塞那麼多的贅餘例行公事,我要一睡醒就背單字,一睡醒就算三角函數。宛如我的人生只有今天。直到我的清醒時刻消失,疲倦湧現,開始看電視、開冰箱。但至少我善用了至少六到八個小時。

我的人生有一半的時間是清醒,一半的時間是渾渾噩噩。我改變不了渾渾噩噩的業障。我只能珍惜並善用我的清醒。

我好焦急,我要馬上解決我的問題。我現在就要解決這個問題!不!我昨天輾轉難眠的時後就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了!

母親上班請假趕到學校,瞭解狀況。意外的是,媽媽相信我。他不總是相信我的。

在我一下子吵著要學鋼琴、學橫笛,學邦笛、學吉他、學素描、學書法。那絕大多數的「我想要~」變成櫥櫃深處塵鏽滋長的樂器、泛黃的書籍、天然的紙鎮、客廳角落的雜物之後。

母親和校長達成共識,以畢業證書為賭注,我的存活機會是籌碼。於是不再進學校,當然也失去騎機車的特殊權利。頂樓佛堂就像是七龍珠漫畫裡的精神時光屋,待到七月,接下來的故事,是一個通過a值大於零的一元二次函數的極值的故事。

重點不是放棄,而是積極安排下一個工作。我承認這個失敗不太好受,帶兵練兵卻沒有得到最後的滿足,不過,不完美的故事結局或段落,這才是真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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