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減速的效率

和一個東海的學弟吃午飯，學弟躍躍欲試想出來自己嘗試「市場」。想聊聊交換一下意見。試著給他一些建議，不過，他似乎沒有聽到他期待聽到的重點，言談中，發現他對許多非專業上的業務部分不甚熟悉，目前未有具體案源，工作資歷未滿三年，其他人鼓勵他出來，我沒有持相同建議。不過這個學弟的確算的上聰明及優秀。
開業出道只是一個行政程序。真正出來承攬工作，做設計，請照，施工圖其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有一個重點是專業外的東西。專業外的東西部能不知道，當然也不能影響自己的專業。我所謂的專業外東西是業務、服務流程、契約簽訂方式、等其他可以支撐我們專業的其他全部事情。
分享一個慘痛的經驗是，自己曾經卡在一個案件裡面空轉，那一陣子沒去工作，本來正在準備一件為期半年的工作，因為一個建築案件進來，自己也躍躍欲試，於是承攬，一開始就把設計費請下來了，而且全請出來，沒有按進度請款。接著開始執行，基地模、草圖、模型、3D，（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城市的建築師大多是以報價作為競爭力～）業主一家七口中有四人是有意見的成年人。反覆修改，走走停停。如果是一個營運的事務所，還有很多案件交叉作業。一個人，每天我就作著同一個案子，應付每週五下午的設計會議。卡住兩年的意思當然不是這兩年365天都作他的案件，而是從請款到建照下來，距離兩年。雖然不是天天作，不過，款請了，業主打電話來了，能不處理嗎？而這兩年的時間，很多事情也作不了，一個人整天窩在工作室其實也很悶。
這個案件結案之後，我仔細檢討，致命傷只有一個，就是「急躁」。
在羽翼未豐的時候急著奔跑，就像一鍋還沒沸騰的開水，急著加料。時機不成熟，很多努力也是枉然。許多時候「細水長流，水到渠成」這種軟綿綿的文字其實是硬道理。（所以小威去年的逆耳直言，我竟覺得一拍即合。）
當然我也承認我現在的心境慢火熬煮，不疾不徐。也許和我有家庭有妻小有關。開始衡量風險，開始衡量單位時間的獲利。年輕的時候，可以做很多事情，請不到款也沒關係交友吧！有一些人生負荷之後，我就比較會計一點，一分工作做不做，先知道單位和單價，單位是小時還是天數？單價是多少錢？工作份量大約多少（光是估計工作量有時候需要經驗也是一門學問。）即使領固定薪水，我仍然想稍微撐住公司的單價及服務專業。原因無他，其一，讓我不要太快失去工作，公司認同自己價值。其二，用相對最小的成本作最大的自我訓練。上次在四季的聚會閒聊中，黃文彬建築師也是這樣鼓勵著我們。其三，我們都不是可以整晚掛網打怪的年紀，「等價交換」不是卡漫裡面的原則，而是真實人生應該盡量堅持的原則。

其實我給的某些建議其實偶爾偏執地嚴格，大一都計系的同學，我們很用力的操他們手上功夫，然後他們代表系上和其他學校的同系參展競爭，他們也是公認這一屆不是光會打嘴砲，而是比較手腦合一的一屆。讀書會的朋友我給的意見直接到偶爾傷到人，當然我絕對沒有惡意刻意羞辱，然後八成以上水到渠成。
是我太慎重了嗎？如果這只是一個閒聊。有些重點可能沒有聽進去，有些跳tone。覺得學弟沒有很專心，頻頻故左右而言他。
只是當你問我我的看法的時候，我這麼說，是因為這樣的說法，一方面是我相信的，另一方面，是我認為不會害朋友低估市場競爭威力，而害你在迷霧中不明不白的受傷。這樣的說話，讓我對得住自己的良心。